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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市朝陽區人民法院

民事判決書

（2013）朝民初字第20200號

原告李某某。

委托代理人賈金勇，北京國舜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北京某某圖書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朝陽區甜水園北里**號樓***號。

法定代表人和某某，顧問。

委托代理人陳閣。

被告某某雜志社，住所地湖北省武漢市解放公園路***號。

法定代表人錢某某，副總編輯。

委托代理人徐某某。

原告李某某與被告北京某某圖書有限公司（簡稱某某圖書公司）、某某雜志社著作權侵權糾紛一案，本院受理后，依法由代理審判員董倚銘獨任審判，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李某某的委托代理人賈金勇，某某圖書公司的委托代理人陳閣以及某某雜志社的委托代理人徐某某到庭參加了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告李某某起訴稱：我是專業從事漫畫創作的職業漫畫家，我創作的漫畫作品曾獲得國際、國內各類獎項達百余次。近期，我發現某某圖書公司通過其運營的孔夫子舊書網，出售某某雜志社出版的《芳草·經典閱讀》2011年6月上旬刊（總第498期）。該雜志第43頁《要奧數還是要蘿卜》一文，使用了我創作的漫畫作品“考分優待”。我認為，某某圖書公司和某某雜志社未經我授權同意而使用我享有著作權的漫畫作品“考分優待”，侵犯了我對該漫畫作品依法享有的署名權、發表權、發行權以及獲得報酬權等多項權利。故我起訴要求：某某圖書公司停止銷售，某某雜志社停止出版、銷售，收回并銷毀侵權雜志；某某雜志社在《北京晚報》顯著位置刊登致歉聲明并消除影響，并判令某某圖書公司與某某雜志社連帶賠償我經濟損失6000元及律師代理費3000元，共計9000元。

被告某某圖書公司答辯稱：一、我公司所運營的孔夫子舊書網提供的是信息發布平臺服務，已盡到合理善良的注意義務。用戶在該網注冊時，我公司要求其不得出售侵犯知識產權的書籍。涉案雜志是國家正規出版物，我公司無法核實其是否侵權，故我公司無過錯。二、李某某在起訴前未向我公司主張任何權利。在收到法院被訴通知后，我公司已暫時刪除了相關圖書信息，等待法院最終結果。網站已盡到了合理的注意義務和事后補救義務。三、李某某并未就涉案雜志侵權問題向孔夫子舊書網投訴，我公司已經履行了網絡服務提供者的基本義務。所以我公司不構成侵權，不應承擔侵權責任。請法院駁回李某某的訴訟請求。

被告某某雜志社答辯稱：一、本案訴訟并非李某某的真實意思表示，而系在其律師為獲取利益的慫恿下起訴。二、我社并非不愿支付稿酬，而是難以承擔查詢作品著作權人和征詢著作權人意見的時間成本，我社已經在雜志中做出了愿意支付稿費的聲明，履行了出版人義務，并沒有侵犯李某某的著作權，請法院駁回李某某的訴訟請求。

經審理查明：李某某為職業漫畫家。2006年3月10日，新某網河南頻道登載的《［教育關注］代表呼吁打破錄取指標地區不平衡》一文中，使用了標題為《攀“巖”》的漫畫，署名李某某，漫畫內容為三個人向墻體頂端平臺攀爬，其中左側一人踩著梯子攀爬，右側兩人分別沿一根繩索攀爬，墻體頂端平臺上有“大學”字樣的大門，漫畫左側寫有“考分優待”，右側有漢字“二保”和印章落款，漫畫下方有李某某的署名。2011年9月12日，中國公益廣告網登載的《攀“巖”》一文中，使用了前述漫畫，署名李某某。

《芳草·經典閱讀》雜志是某某雜志社編輯、出版、發行的文摘類刊物，每月刊1期，定價5元。《芳草·經典閱讀》2011年6月上旬刊（總第498期）第43頁載有《要奧數還是要蘿卜》一文，該文下方配圖與前述李某某所作“考分優待”漫畫相同，但該漫畫未顯示李某某署名。在該書目錄頁右側下方登載有“本刊啟事”，內容為“1、本刊所摘部分圖文作者姓名及地址不詳，請相關作者與本刊編輯部聯系，以便奉寄稿酬。2、請薦稿者注明稿件出處，以便本刊與著作權所有者聯系。”

訴訟中，某某雜志社對其未經許可使用涉案漫畫的事實不持異議。

2012年3月，在孔夫子舊書網上名稱為“淘書地的書攤”的網絡商戶存在銷售涉案雜志的行為。孔夫子舊書網（網址：www.kon***.com，www.kon***.com.cn）主辦單位為某某圖書公司。現該網站上涉案圖書售賣信息已刪除。

另查，李某某為本案支出律師費3000元。

上述事實，有新某網載李某某漫畫作品網頁截屏打印件及網站ICP查詢、中國公益廣告網載李某某漫畫作品網頁截屏打印件及網站ICP查詢、《芳草·經典閱讀》雜志、圖書訂單信息打印件、律師費收據及當事人陳述等證據在案佐證。

本院認為：作品的著作權歸作者所有。根據查明的事實，可以認定李某某為涉案漫畫的作者，對該幅漫畫享有著作權。

某某雜志社未經李某某許可，在其出版、發行的《芳草·經典閱讀》2011年6月上旬刊（總第498期）中將上述漫畫作為文章配圖使用，未給李某某署名，亦未向李某某支付報酬，侵犯了李某某依法享有的署名權、復制權、發行權和獲得報酬權。李某某要求某某雜志社停止侵權、賠禮道歉及賠償損失的訴訟請求，于法有據，本院予以支持。因涉案漫畫已于新某網河南頻道登載的《［教育關注］代表呼吁打破錄取指標地區不平衡》一文中先行發表，故李某某主張其關于涉案漫畫發表權遭受侵犯的主張，無法律依據，本院不予支持。關于李某某主張要求收回并銷毀涉案雜志一節，由于該主張非法定民事責任承擔方式，故對此項訴訟請求本院不予支持。對于公開賠禮道歉的具體媒體，根據責任承擔與損害后果相一致的原則，某某雜志社在《芳草·經典閱讀》雜志上公開致歉即可，對李某某要求某某雜志社在《北京晚報》雜志上公開賠禮道歉的訴訟請求，本院不予支持。關于賠償經濟損失的具體數額，李某某的索賠數額缺乏充分依據，本院不予全額支持，本院綜合涉案漫畫的獨創性程度、作者知名度，并結合涉案雜志本刊啟事內容考慮某某雜志社的侵權情節及主觀過錯程度等因素，酌情確定為600元。對李某某為訴訟支出的律師費，本院將根據其合理性和必要性程度，酌情予以確定。

此外，某某圖書公司作為孔夫子舊書網的經營者，僅為舊書網絡交易平臺的提供方，事實上并無能力就商戶銷售雜志中是否存在侵權予以審查注意。且在接到應訴通知后，某某圖書公司及時刪除了銷售涉案雜志的相關信息，已盡合理審查義務和事后補救義務，李某某認為其與某某雜志社構成共同侵權，并要求承擔連帶賠償責任的訴訟請求，無事實及法律依據，本院不予支持。

綜上，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第四十七條第（十一）項、第四十八條第（一）項、第四十九條，判決如下：

一、被告某某雜志社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立即停止出版、發行含有涉案漫畫作品的《芳草·經典閱讀》雜志二Ｏ一一年六月上旬刊（總第四百九十八期）；

二、被告某某雜志社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三十日內履行在《芳草·經典閱讀》雜志上刊登致歉聲明的義務，向原告李某某公開致歉（致歉內容須在十日內送本院審核，逾期不履行，本院將依法在相關媒體上公開本判決書的主要內容，所需費用由某某雜志社負擔）；

三、被告某某雜志社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賠償原告李某某經濟損失六百元；

四、被告某某雜志社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賠償原告李某某為訴訟支出的合理費用二千元；

五、駁回原告李某某的其他訴訟請求。

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案件受理費25元，由原告李某某負擔5元（已交納），由被告某某雜志社負擔20元（于本判決生效后7日內交納）。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提出副本，上訴于北京市第三中級人民法院。

代理審判員　董倚銘

二〇一三年九月十八日

書　記　員　譚雅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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